眼前的牛怪當真存在？

周越心中不禁產生了一絲疑惑，方才的萬千岔道就是龍族利用蜃氣迷惑他們制造出的幻覺，眼前的這只牛怪也不見得就是真實存在的怪物。

蜃氣迷惑的可怕就在於其半真半假，修士永遠分不清哪個部分是真實，哪個部分是虛幻，若是放在其他環境中或許還容易看出蜃景的破綻，但放在這光禿禿的玄龍鱗通道之中卻讓人根本找不到任何破綻——

玄龍鱗墻壁根本不會因為戰鬥而留下任何痕跡。

“我在想那只牛怪是否真實存在？”周越眉頭緊鎖，他將目光從綠色煙塵的方向收回，有些遲疑地說道：“此處為何會有活物？那牛怪看上去也是化虛境的修為，難不成它是趕在我們之前進入龍族寶庫的修士？”

“這可不好說，化虛境修士的生命力極為頑強，就算被殺死也不會真正死亡，而是會擇機覆活，想要封印化虛境修士可是一件麻煩的事情。”負劍少年輕哼了一聲，淡淡地說道：“有如此強橫的生命力幫助，化虛境的大妖想要在這龍族寶庫中優哉游哉地生活也不是什麽難事吧？”

當然不是什麽難事，化虛境的修士就算被封印了成千上萬年，只要沒有確實被殺死，他們就有覆活的機會，更不用說一部分化虛境的修士還掌握了例如身外化身之類的保命秘術。

不過周越並不認為會有化虛境的修士在此逗留，一來是龍族寶庫早已被化虛境的大能探索過一遍，此處並沒有什麽值得真正強者逗留的東西，二來就算是弱者，在獲取龍族寶庫中的寶物後也應該立刻離去，畢竟此處名義上來說算是龍族的領地，萬一龍族哪天心血來潮派出修士來此探查，龍族寶庫中的修士豈不是會被活活堵死？

“那麽我們假設那只牛怪就是幻覺。”負劍少年指了指綠色霧氣中時隱時現的兩道流光，若有所思地說道：“龍族在此處放置牛怪幻影的目的是什麽呢？”

“目的……”

周越還未回答負劍少年的問題，一聲巨響便打斷了兩人談話，周越當即朝著巨響傳來的方向望去——

“轟！”

玄龍鱗通道竟然在這一刻垮塌了一部分，大量的龍鱗從天而降，直接落入了綠色的霧氣之中，緊接著周越便聽見了一聲悶哼。

“轟……”

就在周越和負劍少年打算前去查探的一瞬間，玄龍鱗墻壁忽然整體倒塌，徹底堵死了周越和負劍少年的道路，而璃傷則被獨自留在了墻壁殘骸的另一邊！

“嘶……”周越和負劍少年同時倒吸了一口冷氣，離開了璃傷兩人在這龍族寶庫中的安全根本得不到保障，以他們的修為只要遭遇陷阱立刻就會陷入危機！

“看來那牛怪是用來分散註意力的。”周越的臉部肌肉抽搐了兩下，他張了張口，勉強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道：“也不知究竟是何人設計的幻術，難道真的只是為了針對我們兩個無名小卒？”

“不，恐怕不是為了針對我們。”負劍少年摩挲著手中的長劍，他心中一動，若有所思地說道：“之前化虛境修士們究竟如何探索龍族寶庫我們不得而知，不過想也知道，那些驚才絕艷的化虛境大能又如何願意與他人一同探索此地？”

周越皺了皺眉，有些遲疑地說道：“你的意思是……這個幻術只是為了將修士分開？”

“不錯。”負劍少年輕輕點頭，他死死地盯著前方目光仿佛穿過了垮塌的玄龍鱗墻壁，平淡地說道：“我懷疑龍族寶庫有甄選修士的能力，同一時間它只對一位修士開放。”

周越默然無語，負劍少年的猜測似乎很有道理，龍族寶庫之前的一系列動作讓人感覺事實的確如同負劍少年所說的一般，牛怪的出現瞬間牽扯了三人的註意力，並將周越兩人和璃傷分隔開來，最後再以通道垮塌作為收尾將三人徹底分散開來。

“道友之前也說過，蜃氣迷惑修士是綜合了修士自身的意願。”負劍少年略微一頓，接著輕笑道：“我們最擔心的事情自然是發生突發情況與那位化虛境的鴆鳥前輩分開，那麽蜃氣恰好便制造出了符合常理的景象，將我們同前輩分了開來。”

“也就是說，若是此處結伴而行的修士皆是化虛境……”周越頓時眼前一亮，他當即開口補充道：“若是此處的修士皆是化虛境，蜃氣就會安排其他場景將同行者分開！”

“不錯。”

負劍少年輕輕點頭，苦笑道：“我早就有所懷疑，之前那淺紅色地面並沒有出現在祖師的筆記之中，當時我就感覺有些不對勁，沒想到卻是中了龍族的幻術。”

周越瞥了負劍少年一眼沒有多說什麽，他知道負劍少年一定隱瞞了一部分真相，不過在龍族那神出鬼沒的幻術面前，負劍少年手中的戈王筆記作用有限，此後也不見得能派上大用。

“那麽接下來我們該如何是好？”

周越取出月笑靨，朝著兩人眼前垮塌的玄龍鱗廢墟戳了戳，發現這些都是貨真價實的玄龍鱗，以他的修為根本不足以在這些鱗片上留下一道口子，更不用說將玄龍鱗廢墟清理幹凈了。

事實上經過之前的推測，周越認為眼前的這些玄龍鱗廢墟應該根本不存在才是，說不得就是蜃氣故意制造出來用來封堵道路的幻象，然而周越也沒有能力破開關註了先天元氣的幻象，就結果來說這些玄龍鱗廢墟是真是假對於周越沒有任何區別。

“嗯……在此處等待？”負劍少年略作思索，有些不確定地說道：“龍族寶庫只是為了將我等分隔開來，那麽等到那位鴆鳥前輩成功或失敗的時候我們應該就能通過此處了。”

周越聞言頓時皺了皺眉，如此說來根本就不清楚何時才能通過眼前的廢墟，事實上龍族寶庫早已被眾化虛境修士探索了一遍又一遍，就算有什麽龍族留下的寶物也應該早已被搜刮一空，剩下的都是那些化虛境修士隨手扔在此處的“傳承”，誰也不清楚蜃氣制造的幻象究竟如何才會判斷寶庫內的修士成功。

“總不會要等到前輩離開此處吧……”周越有些為難地看向面前攔路的廢墟，喃喃自語道：“若是寶庫中再發生什麽變故，化虛境修士修煉起來可是按照‘年’計算的。”

負劍少年聞言頓時渾身一顫，他趕忙出聲打斷了周越，神色慌張地說道：“道友，我們還是先行探索吧，莫要在此處浪費時間。”

周越頓時狐疑地看向負劍少年，他沒有說話，只是用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著這位雲天劍派的少年，片刻之後才試探著說道：“五行大劫？”

負劍少年頓時渾身一僵，面色僵硬地說道：“道友既然知道五行大劫，應該知道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不不不，我們此時可是位於龍族禁地、天柱的底部啊。”周越輕笑了一聲，安慰道：“你看，就算是龍鳳兩族想要渡劫也必須前往天柱和地淵，我們既然已經到了豈不是根本不需要懼怕五行大劫？”

周越順勢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他忽然發現負劍少年的表現十分不正常，按理來說此處既然是龍族避難的駐地，兩人應該高枕無憂才是，只要看看那些在劫難中幸存的洪荒大妖便可知道，東流之東這片土地的範圍似乎都不會受到五行大劫的影響。

“你……你身負龍族血脈，自然不知道人間疾苦。”負劍少年頓時上前一步，眼中閃過了一絲怒意，他似乎想要對周越動手，卻又懼怕周越的力量，只得克制住自己，沈聲道：“我等人類可沒法像你那樣輕松隨意，只有取得祖師留在龍族寶庫中的一件寶物才能安然度過劫難！”

周越聞言眼中閃過了一道精光，他一個箭步沖到負劍少年的面前，緊張地說道：“此言當真？莫非除了在五行大劫之前抵達天柱之外，還有其他步驟？”

“正是！”

負劍少年目光炯炯地與周越對視，他鄭重地點了點頭，面色凝重地說道：“除了龍鳳兩族的後裔之外，我等必須通過某種儀式才能避免五行大劫的影響，否則便會成為像東流之東的修士那樣。”

“東流之東的修士那樣？”

“就是無法離開這片土地！想要突破化虛也會出現種種問題，更要命的是我等的體質根本無法像那些洪荒大妖一樣肆意吸收凝實的真氣！”負劍少年幾乎沖著周越咆哮起來，他焦急地說道：“若是無法在五行大劫降臨之前取得那件寶物……我……”

“嘶……”

周越倒吸了一口冷氣，之前他還以為只要躲在東流之東便可以規避五行大劫，沒想到竟然還有如此說法！

“那麽龍鳳兩族的血脈又是怎麽回事？”周越忽然渾身一顫，他一把揪住了負劍少年的衣衫，緊張地說道：“龍鳳兩族的修士只要抵達天柱便能無視五行大劫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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